午安各位大大
有點急著要出門所以先放上來
等我有空點在改一下QWQ
這篇虐完之後就使傻白甜了XDDDD
*覺得OOC請小心
那麼
正文
褪去骯髒的衣物,扭開冷水,他將身子全全浸泡在刺骨的冷意當中。
唯有這樣才能讓痠痛的感覺淡去、使注意力更加集中。
基本的沐浴動作緩緩地進行著,而所有的事情也逐漸在他腦中串連成完整的片段。
細微的資料在推理中一步步地被延伸出來。
綠族在英國有研究基地,而且他們顯然用了其它方法將八田運出海外,避開日本赤青兩組的耳目。
在來就是記憶的部分。
….先把他的意願放一邊來看,問題也還是存在的。
那就是,如果起因是物質喪失的話,記憶到底該怎麼恢復?
按造資料來看,那個人血液裡的特殊物質已經稀薄到,連他這個感官敏銳的吸血鬼都無從察覺了—百分百非常非常接近極限數字。
說不定只要在來一個意外就會徹底崩盤。
要靠八田自己的身體再造顯然是不可能的,借助其它方法是肯定的。
而亞伯特,可能掌握著最為關鍵的這個部分。
他有自信說那個人肯定還藏著些神麼。
因為實在是太奇怪了。
到底要不要恢復,明明是八田的事情卻跑來詢問他—對於說話老愛用敬語,信奉人權的傢伙來說,這種無視個人意願的抉擇方式………..除非他的智商換成美咲的,不然要沒查覺到不對實在太難了。
不、說不定就算換了也還是可以靠奇怪的第六感發現點什麼。
會產生這麼不合邏輯的狀況,也只存在著一種解釋。
那就是恢復記憶的方法確實存在。但要使用這個方法,亞伯特需要自己的幫忙。
如果配合音樂廳的事情來想的話,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—他們需要透過揍人的方式來完成這個方法。
下意識的,伏見舉起受傷的右手,嘗試的握了幾下後疼痛的感覺蔓延開來。
沒有發出任何吃痛聲,他只是皺起眉垂下手、放任冷涼的水繼續沖擊著身體。
曾經,他很厭惡這種赤族最愛用的粗暴方式。
只會用拳頭打打殺殺搞的好像同伴愛跟暴力就能讓一切妥妥的,實在是很讓人火大。
但現在卻恨不得能馬上好起來,衝出去、像個無腦的傢伙,痛痛快快地打一架。
滅族?失去感染力?
很可憐很嚴重,但那又怎樣?
這些都不是伏見所在乎的。
從來就不是那麼偉大的人,對自己的冀望也沒有那麼遠大。
不管是一百年前、還是一百年後,想做的一直都只是八田美咲身邊的小混混而已。
想要的也就只有這個。
陪著他一起胡鬧、一起吃飯,在背對背的時後感覺的到彼此的心跳與緊密的信任,面對面的時能夠從對方眼瞳中看見自己的倒影。
一輩子如此就足夠了
誰的世界、甚至整個日本被毀滅都無所謂,只要兩個人的小小世界依然存在著,就行了。
『最後,做出決定。』
像魔一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,而這次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。
如果那個人願意的話,他會跟著亞伯特走,不論哪裡都會闖進去,幫他取回所有與這世界的聯繫。
是的,只要八田願意的話。
他終究還是辦不到,沒辦法選擇。
無法好好獨自背負起這種殘忍。
關掉水,探手、勾住擺在一旁的烈酒,伏見動作粗暴的拔開木塞,透明的液體灌入喉嚨,激烈的味道刺激著深埋的情感。
酒精催化著一切。
一百年來所有隱忍在心裡的苦楚與現實中的沉重頃刻間被徹底引爆,發酵生成連鎖反應,所有的痛苦與疲憊一夕之間就像洪水般淹沒了他。
已經殘破不堪的厚重理智逐層斑駁、落下,那個一直以來,極力隱藏的醜露自我暴露在空氣當中。
但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阻止了。
其實不要想起來比較好的。
其實拿這種事去問神麼都不知道的八田很惡劣,這不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可以做出決定的事情。
亞伯特正是因為明白這點,所以才會要認識八田的自己幫忙選擇。
如果真的跑去問的話,那個樂天的傢伙肯定會說好,明明根本不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也會蠢斃了點著頭。
因為他會從自己的臉上看見答案。
那個傢伙、總是能夠在這種時候很準確的發現到他真正的想法。
肯定會被發現的,其實自己並不希望他忘掉任何事情的心情。
因為那個人是、他從來沒有成功騙過一次的八田美咲阿。
而明知道這點,還故意拿問題去問美咲的自己,非常噁心。
仰頭,伏見猛然飲下剩餘的酒。
一鼓作氣、毫不猶豫,就像慢醉一刻都不能夠在忍受似的。
他在逃避、他想逃避。
可是現實總是讓他避無可避。
心裡沒有任何一點苦是說笑的,苦死了。
好不容易人找到了可是卻失憶了、發現尋回辦法的同時也明白不可以這麼作的理由。
消化理解過後等著自己的是殘酷的二選一。
美咲的痛苦他是能夠理解的,但是他的痛苦呢?
見鬼的誰又能夠明白。
忙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會不會是一場空還要他自己選?
這種鳥氣今天不醉,伏見深恐自己會崩潰的衝出大樓見人就打。
他沒有室長那種強烈的理智,也沒有心懷大義的胸懷,所以無法作出公正的選擇。
伏見有私心,小小的很微弱的私心。
他希望自己所喜歡的那個人記得他們之間種種的一切,是愛也好是恨也罷。
是糟糕或者難過,亦或者美好,神麼都好。
拜託、不要忘記。
即使很痛苦,也請不要捨棄掉。
不要讓他一個人獨自記得這些事情。
請不要拋下他,不要這麼做。
那個一直以來都很堅強,面對著流言蜚與嘲弄嘻笑,都很淡然,彷彿誰都無法影響撼動的伏見猿比古,在浴室內紅了眼眶。
這個時候的他,比起英明神武的前青族三把手,更像是個茫然無助的孩子。
許許多多雜亂無章的想法像煙火一樣在腦裡東炸一個西爆一個,紛紛擾擾到最高境界。
心裡的請求聲越來越大,到底是向著誰說連自己都不太明白了。
或許,他真的醉了。
將一切全都怪罪到烈酒上,無視『有時喝醉也是需要心情的』這個道理,拖著沉重的身軀,伏見緩步離開浴室。
簡單套好衣服之後,沒有處理濕漉的頭髮,他直直倒在床鋪上,柔軟舒服的觸感彷彿一隻手牽引著他進入夢鄉。
—阿阿、這酒,效果也太好了吧。
在陷入黑暗之前,也只來得即這麼想。
疲憊不堪,心懷煩惱的吸血鬼在酒精的幫助下,終於得以暫且拋開一切,沉沉地入睡了。
他做了夢。
—那是關於另外一個選擇的夢。
在他們依舊屬於人類社會的時期,他與那個人曾經共有過一個小小的世界。
雖然日子很平淡,沒有刺激沒有冒險,但至少那雙金褐色的眼睛中只有自己。
『猿比古,你好厲害』
『走我們去那裡!!!!!』
『吶、猿—』
我們、猿,不是共同的稱呼就是親暱的字眼。
那個時候的他們擁有對方,心與心的距離無限的貼近。
獨佔的歲月讓人非常滿足,那是他為數不多,最為美好的回憶之一。
是的,回憶。
在飲下赤族族長—周防尊鮮血的那一刻開始,伏見隱約聽見了破碎聲。
當時以為是錯覺,現在回想起來、才明白那是共有世界開始崩塌的聲音。
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出錯的?
從中心,手臂貼著手臂的距離,慢慢拉遠到最為邊緣的位置。
他們的世界不僅開始龜裂,更是逐漸不在相交重疊。
『尊哥好厲害!!!!』
『草薙哥,教我調酒好嗎?感覺學會的話會很帥氣!!』
『十束哥—』
越來越遠。
被取代、失去了原本的立足之地。
失去了促使他願意成為鬼最最最重要的理由。
原本以為擁有不死之後,能夠和他一直一直,過著兩個人的生活,走不到終點,沒有盡頭的幸福生活下去。
『就算到最後無法站在身邊,那人心中也會有一個位子是屬於自己的。』
真的是這樣認為的。
『鐮本,轉角新開了一間燒肉店,走!!!!我們一起去!!!!!』
然而,等到的卻是一個越來越邊緣,神麼都不是的結果。
伏見猿比谷,你到底在自以為神麼?
當他這麼問著自己時,那一刻,世界終於徹底碎盡了。
美夢剎那間成為深淵噩夢。
更可怕的是,他死不了、醒不過來。
就在最痛苦掙扎的時候,青族的王、宗像找上了他。
『我缺一個暗器高手。』
那個男人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優雅微笑,和語氣截然相反的冰冷視線隔著透明的鏡片,冷冷地打量著自己。
不帶有任何情感的目光,如果是赤族那群傢伙、美咲的話肯定會覺得非常不順眼。
但伏見並不討厭,甚至覺得,這正是現在的自己最為欠缺的。
絕對理智,絕對冷靜。
是時候該拋下所有衝動了。
醒過來吧。
他對著自己這麼說。
『你確定要這麼做?我可是赤族喔。』
男人輕笑,像是聽見什麼有趣的事。沒有正面回應他的問題,反而答非所問『飲下我的血,你存活的機會連0.5%都不到。』
『那麼,你確定要這麼做嗎?』
同樣的問句被反用回來,卻沒有人覺得奇怪或者不滿。
兩個理應敵對的吸血鬼之間,不存在著任何敵意,只有各懷鬼胎的沉默。
宗像早在開口的時候,就知道伏見肯定會答應。
而伏見在理睬青王問題時,便暴露了自己對於跳槽的興趣。
一個伸手、一個有意願要握住。
短短的問答之間其實發生了很多事。即使沒有明確說出是或否,他們彼此也都已經瞭解到對方的思路。
聰明人之間的對話永遠是點到為止的。
『0.5%就足夠了。』
面對著醒不過來的風險,他很淡然。
眼前的王露出了笑容。
『喝下去,然後肩負起你的責任。等你醒過來,我有很多工作等著分配給你呢,伏見君。』
『….請不要讓我連環境都還沒適應就開始加班。』
說的好像一定不會死,肯定能夠相容似的。
那個時候的他,在心中翻著白眼,接過鮮血、飲下。
用就算死了也無所謂的心態,迎接著身體的劇痛。
要殺死吸血鬼只有兩種方法:將身體裡所有血液放乾,或者餵食他族鮮血。
不同氏族的血液並不相容,冒然喝下的話後果幾乎等同死亡。
只有極少部分的人,能夠同時兼容兩者,而那便是雙血持有者。
整個吸血鬼世界中也只有兩個人,無庸置疑得天獨厚的存在。
伏見並不覺得自己有那麼特別。
所以不管是0.5還是0.01,其實都是一樣的。
只要能夠讓他離開變成廢墟的世界、從夢中徹徹底底醒過來就行了。
無論什麼方法是死是活都沒關西。
即便結果是最糟的,對於他來說也是種解脫。
然而這個世界好像就是不打算停止戲弄他。
竟然該死的醒了,0.5%的機率還真給自己中了。
從床鋪上爬起來,伏見實在很難言喻那種心情。
『周防已經知道你轉來青族了。』一旁喝著茶的王這麼說,語氣不鹹不淡『但是八田鴉,我想還是由你親自去跟他說明吧。』
『畢竟你們以前是朋友阿。』
『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」
陰險的混蛋,獵鄰居人頭還敢談情義。
明明這個才是最難處理的,不然你早就一併講講了不是嗎。
看著把燙手山芋扔給自己的族長,一瞬間他真有想暴口粗的衝動。
想歸想,奈何打不過、鬥也鬥不過對方,深呼吸三次,伏見只好認命的接受眼前的事實。
一個憤怒又不解的八田美咲,正等著自己去面對。
光想就頭痛到想再倒回去。
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,在離開床鋪、踏上冰冷磁磚的那瞬間,對立的道路確定了。
再次相見時,已經是怒目相視的狀態。
『猿比谷!!!!!!!到底是為神麼!!!!!!!!!!』
當那個人提著衣領質問自己時,凝視那雙漂亮的金褐色眼睛,他在其中看見了深深的困惑。
無助的困惑。
為神麼呢?
先移開視線的你真的不明白嗎?
那麼,即使我解釋了,你也會無法在理解了吧。
將心理的答案隱藏起來,嘲諷的話語脫口而出。
『渾蛋!!!!!!!!!!我要殺死你這叛徒!!!!!!!!!!!!』
彼此的關西頓時降到了谷底,他們之間似乎走到了盡頭。
然而孽緣如果有那麼容易斷裂就不叫孽緣了。
一年、五年、十年、二十年。
時間對於他們的肉體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,但對於心智的影響依舊是存在的。
過了青澀的少年階段,不成熟的心智逐漸褪去,他們彼此都在事務中洗鍊的更加成熟,身上也開始肩負越來越多的責任。
『伏見桑,這部分—』
『八田哥,我們現在—』
這種成長藉由最簡單的稱呼直接的展現出來。不在是接受保護的那一方,他與那個人都穩穩的前進、開始站在了最前端的位置。
終於,他們再次碰頭了,以兩族三把手的身分。
背負著各自的責任、懷抱著種種私怨的對峙展開了。
每當他們碰頭開打的時候,那個人往往會張嘴、露出很想問些神麼的模樣。
最初的憤怒被漫長的生命消磨,曾經企圖掩藏的一切漸漸地暴露出來,懂得獨立思考之後,金褐色眼中的困惑終於壓過遭到背叛的激烈情緒。
雖然嘴裡依然喊著混帳,但是後面所接的已經不在是去死,而是為什麼了。
而伏見永遠都只是一刀將所有問題劈退,用尖銳的刃代替所有回答。
他知道自己欠他一個解釋。
說了又能怎麼樣呢?
或許能夠理解他比較適合理智的青族,但是那個人能夠明白,其實比起赤與青,自己一直以來所追求的都只有他嗎?
能夠明白那種讓他發狂的執著嗎?
可以理解不惜喝下異血,只為了要逃離崩毀世界的自己嗎?
美咲可以理解,這種深刻到病態的愛慕嗎?
無法相信、覺得不會被理解。
所以拒絕回答、放棄解釋,捨棄掉曾經的溫情,無視和解的機會,在面對時選擇拿起武器。
不僅僅只是要對戰,更是要保護那個不會被理解的自己。
對於他來說,這份心意如果遭到否定,將會是比死還要痛苦萬倍的事情。
只要沒有說出來、就不算真的失去。
那麼這樣子,他就能繼續自欺欺人的維持著安全距離。
於是,寄託著深刻情感的刀鋒狠狠地砍向了主人所執著的對象。
如果綠族沒有搗亂的話,這一切說不定會就這樣繼續下去,直到他們其中一個人倒下為止。
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情的話,伏見說不定永遠不會為此感到後悔,永遠也不會對於當初離開他的背後感到自責。
然而都已經太遲了,當真正全盤失去的時候,才明白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麼。
明不明白已經都無所謂了,只要那個人好好的回來,讓他在度陪伴在身側就足夠了。
曾經,當世界崩毀的時候他只知道要軟弱地逃跑,不會堅持也不懂的要重建。
這一次不會在這樣子、不想在失去了。
不管倒塌幾次都不會在離開了。
所以完整的回來好嗎?
神麼都不要忘記,完完整整,百分之百的。
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
所以能不能夠成全,這個小小的願望呢?
沒有人回話,能夠給出答案的人並不在這裡。
問句在夢境中延燒,在燃盡一切前,震動聲響起。
躺在床上的伏見瞬間驚醒過來。
摀著發脹的腦袋,他在黑暗中摸索著聲音的來源,也就是手機的位置。
當他終於將東西撈進手中時,電話也剛好掛斷。
點開螢幕之後是滿滿的未接,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。一整排的紅色提醒一直延伸到不知道第幾頁。
完全不敢往下滑動,伏見想了想點開通知,決定直接看總數。
一百多通未接、兩位數的語音留言跟簡訊瞬間擊飛他腦裡殘留的宿醉感。
瞄了眼時間,半夜三點鐘。
在離開家門前八田最後說了些什麼?
『總之,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家阿,今天的火鍋肉多到撐死你!!!!!!』
這種時間吃宵夜都嫌晚了。
要死。
那傢伙打那麼多通電話肯定沒睡的在等他阿阿阿阿阿阿!!!
意識到自己完蛋了的伏見,摀著臉,不管什麼煩惱還是苦楚這一刻全都在九霄雲外。
現在的他,只想回去給在酒裡面放安眠藥害他睡死的混帳致命一擊。
沒把亞伯特揍到變成爛伯特他絕對死不瞑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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